4 天学会微整形,一个月能赚十几万!这样的微整形培训班靠谱吗?7 月初到 9 月初,历时两个月,新京报记者暗访微整形培训机构,揭开了他们暴利黑幕。所谓实操课,就是彼此充当「小白鼠」,相互扎针。7800 元换来的「国际医疗美容联盟培训资格证书」,也是用来骗客户的。
培训班通道还延伸至培训外,那些谎称三甲医院专家的们主动向售家严禁私通的肉毒素针剂、玻尿酸等微整形产品。
暴利之下,不少零基础的仅经过「4 天速成微整形」培训班的短期培训之后,便开起了微整形工作室、开始以「微整形专家」的名义,给身边的爱美人士做微整形。
培训班的「专家」注射玻尿酸后,王萱的鼻子从肿痛到长满小白疱,并开始流脓。输液、吃药、吸高压氧,经过正规医院的一系列治疗,王萱才知她这是注射感染,需要长期调理修复。
今年 5 月底的一个下午,石景山区一家宾馆的会议室内,作为微整形培训的王萱在刷卡付款 500 元后,获得了一次由「著名专家」为其低价注射玻尿酸隆鼻的机会。
标准间内只有身穿白大褂的「专家」一人,王萱正纳闷在哪儿消毒,专家却让她自己动手。简单消毒后,王萱发现床边垃圾桶内堆满了注射产品的废弃物,看来找专家注射的还不少。
耗时 10 余分钟的注射前半部分都很顺利,「专家」在拔出第二针时,细细的针尖刚离开鼻骨,一股血从针眼处喷出。「专家」赶紧拿起纱布,按在针眼上并安慰她说,「没事,没事」。
在注射后的 10 天内,王萱的鼻子从肿痛到长满小白疱,疼痛和恐惧日益增加。在「专家」的安排下,顾顺章灭门案王萱到多家医院输液、吃药、吸高压氧,又在宾馆里让「专家」给打了两针溶解酶,了近 10 天后,炎症才停止恶化。
支付了医药费后,「专家」消失了,王萱找到培训机构的「专家」供职医院,却被告知,查无此人。
出事儿的不止王萱一人,一名来自山东的在注射唇部后,嘴上也起了很多白疱,被告知是正常现象,让其自己挤掉。
收费 7800 元,学期 4 天。简单考核后即可为颁发「韩国整容行业认证证书」。这是微整形培训机构对外的诱人承诺。靠着这份「假证书」充门面,培训机构,有一个月能赚个十几万,甚至几十万,半年开上奔驰。
原以为只要忍痛挨几针,就能变美,却差点因此毁容。王萱说,在她的朋友圈中,微整形培训相当普遍。
「一周快速学会微整形」、「三甲医院专家坐镇」、「韩国专家实操教学」。在网络搜索「微整形培训」,显示有 12 余万条结果。
4 天培训班由京韩(国际)医美技术培训中心(下称京韩医美)开办,由京韩医美技术服务有限公司运营。该公司的工商登记信息显示其经营范围为技术推广服务;代理、发布广告;销售日用品、化妆品等,并不包含医疗整形培训的内容。对此,工商局人员表示,未经批准开展医疗整形培训,已属超范围经营。
7 月 23 日下午,招待所会场内已挂起「京韩医美微整形技术研讨会」字样的,以及微整形、半永久项目海报。
「报名从速!」会议室内,一位自称专门负责招生的「」让咨询者抓住报名机会。她说,即将开课的培训班已有近 20 名报名,若报名,可现场刷卡。
收费 7800 元,学期 4 天。报出培训价格,并承诺经过简单考核后即可为颁发「国际医疗美容联盟培训资格证书」。
国家,只有拿到卫生部颁发的职业医师资格证才可以注射,但都没有,说,机构给的是,不要大张旗鼓地做,自己开工作室,先从朋友圈做起,做工作室不需要办执照。
「盈利当然很可观」,说,中,有人注射一针收费 12800 元,有人用同样的药物只收 2800 元。一个月赚个十几万,几十万的都有。
7 月 28 日,「京韩医美」授课的金老师,现场让记者刷卡 7800 元交了学费。这位自称来自「空军总医院」的整形专家,30 岁左右,身材高挑,皮肤白皙。她让记者「4 天出师」。对于培训后发给的证书,金老师承认,那是唬人的,只是对的外在包装,方便们回去开展业务。
「哐!」会议室的大门被从屋内,8 月 7 日上午十点,「京韩医美」培训班在海淀区空军指挥学院招待所正式开课。18 名的手机统统被收走。工作人员的解释是,收手机是为了听课时注意力集中。
这间 30 平米左右的会议室,条形桌子被摆放成 u 形,屋中央架设了一台投影仪,将「美容内部资料」的图像投影在墙上。
微整形理论课的「刘主任」,被标称三甲医院的整形专家。这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一上来们如何规避风险。
据他在课堂上的统计,参加本次培训的 18 名中,仅 1 人专业在读,其余均无医疗方面的基础。
因没有行医资质,「刘主任」先从医美咨询行业开始,「在,一年的咨询经验,每个月可以拿到 1 万到 1.5 万元工资。」
课堂上还透露,国内批准使用的微整形注射药物稀少,假药,提醒要确保药品来源稳妥,避免因使用假药被「麻烦」找上门。
简单交流后,记者发现,虽然是零基础,但几乎所有的都曾接触过微整形。「我打,我妈妈也打,后来干脆自己来学。」一位用夸张的表情介绍,在老家,一位从事微整形的朋友靠此行当,不到半年就买车买房了。
面对零基础的,从如何佩戴手套、帽子开始,一步步指导实现其反复强调的「无菌操作」。大到不锈钢治疗手推车,小到 1 毫升的注射器,从注射时的穿着,到注射场所的选择与装潢,多次重复、强调。
「做到无菌操作,很大程度上就避免了风险的发生。」课堂上,两位多次提到风险二字。从目前的市场到机构四天速成的培训模式,金老师坦言,相比正规医生,「速成」的零基础更应学习如何规避风险。
13 毫米的针头刺穿文文(化名)面部的那一刻,她反射性地尖叫一声,歪头躲闪,针头穿透面部刺在文文的牙床上。8 月 8 日的微整形实操课上,老师鼓励们互相给对方扎盐水,针法。文文在被老师当做「课件」演示针法。
在「京韩医美」为期四天的培训中,按照培训机构的课程安排,每天上午为授课时间,下午安排实际操作。
8 月 8 日下午,肉毒素注射实操课上,现场助教提议,可以互相尝试注射生理盐水,将身旁的当作自己的「第一个客户」。
在工作人员的鼓励下,约三四对响应提议,表示愿意互相扎针。助教随即拿出新的注射针筒及相关耗材。姑娘们两人一组,在其他的「围观」下,配药、消毒,一手扶着注射部位,另一只手拿着注射器,将 13 毫米长的针头扎入对方的面部。
8 月 9 日下午,玻尿酸注射实际操作课上,互做「真人实验」再次在教室内上演,们选择同伴的太阳穴、鼻唇沟、额头、下巴、鼻子等多个部位尝试注射。
一名因胆怯加之不够熟悉操作步骤,导致同伴在被注射时连连喊疼,站在一旁的助教将操作中不够规范的步骤指出。
8 月 10 日上午 11 时许,金老师在讲到蛋白线(蛋白线又称美人线,是利用可被人体吸收溶解的螺旋栓线插入表层肌肤,刺激皮肤下胶原蛋白的再生)教学时,提出可以请一名到上,由为演示埋蛋白线的操作过程。因演示时须注射药品,操作后需要向收取每根 20 元的成本价。
两名自告奋勇,先后尝试「被注射」。投影仪中,金老师从助教手中接过蛋白线,倾斜着扎进的皮肤中,不到 10 分钟,10 根埋蛋白线操作完成。
在为第二位演示操作蛋白线时,意外出现了,金老师两次「失误」,一次将针头扎穿的面部, 一次则在埋完线后拔针时,有半根连同针头一同拔出,并未成功埋入。
培训期间,记者还在资料袋内的一次性注射器包装袋上发现,「京韩医美」发给用于配药和互相试针的器具已在 5 个月前过期失效。
「没有资质的微整形相当于脑袋上顶颗雷。」在授课过程中,刘主任和金老师告诉怎样处理「鼻子打歪了」,注射扎到血管、面部青紫红肿的方法。总之不能让顾客去相关部门投诉,「因为一投诉,你就没有任何理由可讲。」
课堂上,多次强调因无从业资质,操作时需格外小心,「按照法律,只有在正规诊所或医院注册的医师才能注射。所以在选择客户时,,先从周围朋友、亲人开始。「如果遇到未成年人,要谨慎,家长作为监护人可能会来找你麻烦」。
在确定客户后,注射都要先拍照取证。金老师解释说,拍照可有效避免操作后客户不满意来找麻烦,「如果鼻子歪了,那是打针前就歪了,不是你的责任。」
有提出,如果操作不当,将针扎入血管如何解决,及多位工作人员称,回抽如果有血,就是扎到血管了,赶紧拔出来重扎,就没事。
「容易出现的部位不注射,如眼周、鼻动脉附近,一旦造成眼部失明,后果无法。」告诉,比较安全的部位就是下巴、苹果肌等。
还与们分享了一些此前遇到的案例。如一,开微整形工作室,不到俩月就开上了奔驰。不久前,给一个女孩注射鼻子,女孩的鼻头在注射后两天开始变黑。「她来问我,我让她免费给女孩打一针溶解酶,现在已经好多了。」
据悉,玻尿酸溶解酶是一种碱性蛋白质,主要用于溶解玻尿酸,修复玻尿酸塑形失败。强调,在购置药品时,有「橡皮擦」作用的溶解酶不能少。
此外,类似美白针等需要通过输液的方式将药输入体内,说,掌握静脉注射并非一两天,「我们教你配方,你回去可以去请,扎一次针给几十块钱,把所有的风险都刨除出去,你只提供产品就可以了。」
「你们回去一定要认识一些医生,以便注射不当出现时给予及时救治。」不断跟强调微整形风险防不胜防,一旦遇到医疗纠纷,没有熟人,一般医院都不敢给治。
在拿到一张由「京韩医美」自己印制的「证书」后,8 月 10 日下午 3 点,18 名将紫色的服归还助教后,拉着箱子从空军指挥学院招待所离开,赶往火车站、机场。
们的朋友圈内,预约注射微整形的广告早已发布出去,10 天后,将有新一期培训班再开课,新一批「整形医生」也将在 4 天内速成。
上午 学习肉毒素的药用原理、市场假药;学习如何规避风险,遇到纠纷如何处理;注射步骤及注射事项。
今年 6 月,在大兴区一住宅楼内,自称某大型美容机构的医生在自己开的工作室里,刚给一位客户做完微整形注射。
从「京韩医美」微整形培训机构毕业后,部分已摸索着开展业务,在自家的卧室、阁楼,或是在热闹的城区公寓开工作室,为顾客打肉毒素、玻尿酸、蛋白针。
「者无畏」,多位业内专家在谈及这个群体时,语气里着担忧与。专家们强调,与学习锻炼近十年才能获准行医「正规军」相比,这些伪医疗人员就是一枚枚定时。
大约一周的时间,从「京韩医美」毕业的在全国多地开起了工作室。一场场「开业庆典」也出现在的朋友圈中,没有重量级人物剪彩,也没有齐备的诊疗团队,这更像是一场廉价的酬宾营销。
们很舍得为工作室投钱,这源自培训班为她们画好的「暴利大饼」。一位湖北的坦言,前期投资,装修买药就花去数万元。
「老师,玻尿酸隆鼻是自上向下进针吗?」「顾客注射完脸紫了怎么办?」「打苹果肌一针给多少药?」在培训时只经过三个下午约 12 小时的实际操作训练,不少坦言,「啥也没学会」,拿起针就「手抖」。
「我给自己打针,打完脸青了好几天,客户问我,我只能说自己撞的。」一位说,不知道下次再遇到这样的尴尬,她会找出什么理由。
一些揭露朋友圈经营微整形、无资质的微整形培训班和注射后致人毁容的新闻链接常被发到群里,引发唏嘘和热议。
们开始在群中质疑「京韩医美」的办学资质、身份和教学内容的权威性,有人曾提议联合向有关部门举报,但因担心举报后个人的从业身份,大家最终选择沉默。
「报道里说,80% 的都是假药,怎么办,宁可多花点,去哪买线 日,一位想购买肉毒素的咨询「京韩医美」的老师,被告知因阅兵无法向外地寄药品,可以等阅兵后,或推荐一位外地供货商为其供货。该听后,开始对培训机构出售的药品来源表示怀疑。
「我这渠道都是从韩国进来的,没有批号,但注射了肯定没事,在韩国都用了很多年了。」群里,做了多年微商的适时递上定心丸,多数时候,还会拿自己的经历举个例子。
迷茫和惊恐后,一些人选择逃避,更多人选择重新开始。8 月底,两名相约一起到上海一家微整形培训机构重新学习,她们说,到底还是禁不住微整形行业的暴利。
按照培训老师的,们选择自家的卧室、阁楼,或是在热闹的城区公寓开工作室。东北女孩王丽(化名)从「京韩医美」培训不久就开始接生意,她将目标客户锁定为自己的朋友。「也就只有朋友才不会质疑自己有没有资质。」
8 月中旬的一个晚上九点,在西城区小西天附近一老式居民楼内,接到客人的电线 岁的王丽到胡同口迎接。等待的时间里,她站在灯下摆弄手机,回答客户咨询的微整形问题。
今年 5 月,王丽和好友在「京韩医美」上了 4 天培训班后,将她租住的房子的一间卧室当成工作室,通过寻找客户。
在不足 10 平米的工作室内,王丽一边给客人抹麻药,一边,打肉毒素不能喝酒。一名男性顾客仰卧在美容床上,这是他的第二次注射,他和王丽是好友。
配药、消毒、开始注射,等待了 20 多分钟后,麻药起了作用,王丽右手拿针,左手持纱布,对着客人的两颊,开始分多个进针点注射。朋友站在一边,帮忙为其拍摄小视频,发布在朋友圈内。
像王丽这样的微整形工作室,在东城、西城、朝阳、大兴写字楼、公寓楼、居民楼都有存在,因房门外无任何招牌,只接待熟人,故很难被发现。
位于大兴区某小区住宅楼的一家微整形工作室,30 平米的小开间被隔断成两间。工作室的主人约 30 岁,自称是某大型整形机构的在职医生。自己平时上班,有客户时才来工作室。
这位「医生」透露,自己圈子中有不少演员、富商太太,她会在收取出诊费后,登门为她们注射。自己和一些同行还与普通的美容院合作,有顾客提出做微整形时,美容院就会联系注射者,自己就会带着药到美容院给客人注射。
「整形医生不能速成,无资质从业属非法行医。」空军总医院激光整容中心副主任医师王中杰表示,非专业医生注射,轻则效果不理想,严重的会出现感染,甚至注射性失明。
王中杰介绍,目前我国微整形需求人群巨大,正规的医疗机构不能完全满足需求,加上价格因素,造成供需不对等,就会滋生非常多的小作坊、非法机构甚至个人从业。
那么,非医疗机构从业人员可以进行微整形培训吗?王中杰表示,按关,微整形操作者最基本的条件就是必须持有医疗执业资格证。在国内进行医疗美容培训的人员,必须有相关的执业证明,同时在卫生部门备案,否则就是违法的。私自从事微整形的非专业医师,大部分都是通过这类不正规的培训学习后开始从业的。
王中杰说,目前,市面上非正规的美容培训非常多。真正由国家医师协会、医疗美容整形分会、正规的、具有一定经验的医疗美容整形三甲医院发起的培训并不多。「我们医院每年有一个医疗美容技术培训班,但培训人员仅限相关领域的医生。」
对于记者暗访的微整形培训机构对的培训情况,王中杰表示,4 天根本不可能培养出一个整形医生。在外行看起来,微整形无非是往面部打针注射而已,但其实需要操作者熟悉人体神、解剖学等多门医疗学科,绝不是简单的皮下注射。一旦发生意外,就会产生不可逆的损伤。比如肉毒素注射剂属于毒性药品,不当使用可能会引起肌肉松弛、注射性失明,严重时将引发呼吸衰竭、心力衰竭等危及生命健康的症状。她就遇到过有客户花 800 块钱在网上买了药,自己打,最后感染后还得来医院。
「整形医生不能速成,无资质从业属非法行医。」王中杰表示,在国内只有正规的医学院校才可以培养医疗美容医生,一般的机构没有资格。一个合格的医生,要经过五年大学培养,经过一到两年临床科室的,对整体医学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和经验,然后考取执业医师证明。再进入医疗美容行业至少经过一到两年的时间,才可以操作美容项目。也就是说,一个零基础学生,前后要经过 7-9 年的学习、实践,才能有成为专业医生的资格。
中国整形美容协会副秘书长曹德全也表示,这种三五天速成培训方式,涉嫌违法,最后为这种违法埋单却是消费者自己。
8 月 8 日下午,空军指挥学院招待所二层会议室内,京韩医美培训机构工作人员将药品摆出,等待采购。
记者此后探访市内十余家类似的微整形工作室,发现他们采用的药物大都为未获国家批文的「进口药」。
据中国整形美容协会副秘书长曹德全介绍,这些机构、工作室不仅没有相关资质,而且销售的药品也几乎没有经过国内相关部门审批,目前市面上假药、进口走私药,微整形市场上 70% 的肉毒素和玻尿酸都是水货、假货。
此前记者卧底「京韩医美」时曾向工作人员了解整形药物和器械的来源,对方称课程结束后,机构会公布三甲医院的供货商联系方式,可自行联系采购。
8 月 10 日,新京报记者进入京韩医美培训的前三天,在课堂上多次提及目前国家食药监部门批准使用(有批文)的注射产品种类稀少,因市场需求量大,一些从中国、国外市场上走私的药品在国内市场十分常见。
怎样能拿到正规渠道的真品药物?称,机构为推荐的是与三甲医院合作的供货商,可药品价位合理,线 点左右,工作人员抱着多个装有药品、器材的纸箱进入会场,在注视下,工作人员将包装上写满韩文、英文的药品、针具及医用面膜等从箱里搬出,平铺在桌子上。
「京韩医美」工作人员透露,在售的微整形注射药品均在国外流通多年,但在国内还没有批号。为了检验检疫部门的检查和管理,机构跟一些快递合作,将药品寄到国内,此外,工作人员自己也经常去韩国,能带回来一部分药品。
8 月 22 日下午,记者在空军指挥学院招待所內,以购药为由向「京韩医美」工作人员咨询,被告知可以现场购药取药。在工作人员的房间内,多箱药品、器材堆放在屋内。工作人员称,药品均从韩国购入,数量有限,均可保真。
有整形业业内人士透露,只有正规医疗机构才能采购到正规的药品,且注射每支药物都需要登记顾客的病案,医疗机构不能对外出售,所以培训机构的药物来源存疑。
记者询价了解到,一支「伊婉韩国玻尿酸」售价 680 元,肉毒素 550 元,此外,工作人员介绍,箱子内还有一些其他品牌的注射药品,价格与微商和一些工作室的售价相比较贵,但「稳妥。」
近日,记者通过「京韩医美」公布的供货商联系方式,联系了一名河南供货商,对方谨慎称,目前不向寄送微整形注射药品,「最近十多个人都被抓了,过段时间再联系」。
近日,记者搜索网购平台、微商,走访多家工作室和医疗诊所了解到,一支同样品牌的药品,售价可从几十元到数千元不等。
记者上网搜索「伊婉韩国」发现,在很多购物网站、微博、贴吧和论坛上,均有人发布销售广告。一支「伊婉」玻尿酸的售价从 200 到 2000 元不等,但所有卖家均在广告中强调商品保真,一些卖家还喊出了「假一赔万」、「假一赔脸」、「假一赔命」等承诺。
8 月 23 日晚 6 点,记者在崇文门商圈走访发现,位于太华公寓 A 座的一家连锁美容机构內,工作人员表示可以为消费者打美白针、水光针等。工作人员称,自家药品全部为国外进口,通过代理或者代购方式引进,这些药品在国内虽然没批号,但因价格低,备受消费者青睐。
8 月 20 日,通过朋友圈咨询,记者顺利从一外地微商处花 1450 元购得「德玛」牌玻尿酸(450 元一支)和「天倍」牌水光针(1000 元一盒十支),在快递单上,寄件人处仅有一个电话号码,并未标注寄件人姓名和地址。快递员介绍,如果抽检时发现有人寄送假药,快递人员会将情况后移交门处理。
记者此前从「京韩医美微整形培训班」内购买了一支韩国伊婉(YVOIRE)玻尿酸 680 元,一瓶韩国白毒(Botulax)瘦脸肉毒素 550 元。而以上产品的包装、标签上均没有标注进口药品或医疗器械注册证号,包装上全为英文和韩文字样,没有任何中文标识。
市食品药品稽查总队副总队长刘恒表示,依据上述药品销售渠道以及没有批准文号,以此判断这些药品都是假药。
中国整形美容协会副秘书长曹德全介绍,肉毒素属于药品范畴,目前我国相关法规允许流通的肉毒素,只有两种,一种是美国的爱尔健公司生产的保妥适,另一种是国产生物制品有限公司生产的叫做恒力的肉毒素。
海淀区食药监局稽查科科长谭军徽表示,肉毒素在国内根本无法大量购得,此类毒麻药品每年的产量有限,药厂出货会有记录。
市食品药品稽查总队副总队长刘恒介绍,私自经营肉毒素或给他人注射都属违法行为,可以销售假药罪,非法经营玻尿酸满 10 万元,也构成刑事犯罪,可以非法经营罪论处。
据中国整形美容协会的数据调查,市场上肉毒素和玻尿酸的正品数量低于 30%,也就是说市场上 70% 都是水货、假货。
但相关执法部门在执法过程中,却屡屡面临挑战。刘恒说,早几年微整形市场刚兴起,兜售假药一般在美容院进行交易,调查取证相对较易,如今很多工作室都隐匿在民宅,「门口也没有挂着招牌,我们很难取证。」
例如此次记者卧底的「京韩医美」培训机构,开班地点选在空军指挥学院招待所,市食药监及当地并无管辖权,要调查取证,还需要向有关方面进行报备申请。「这些年我们打击很严,这些机构也四处。」
此外记者注意到,「京韩医美」每次开班授课前都会对培训地点保密,药品销售也只会在四天培训中的最后一天进行,非常。
正规药品在包装盒上都会有国家批文,如果消费者买到的进口药品全是外文,没有任何批准文号,那么可以断定,药品从非正规渠道进入国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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